夏司南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瑶眼里啜着泪站起身，捂着脸跑开。
“苏瑶！”
他下意识地去追她，但是握住了对方手臂的手被甩开。
虽然用的力气不大，可她的拒绝，夏司南没办法不随她。
望着喜欢的人哭着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的心里涌现的愤怒和不甘。
他清楚这次的聚会本质是什么。即便不愿意，为了苏瑶他还是来了。
来了之后呢？
来了之后帮助苏瑶质问厉弦夜和叶云画，只要苏瑶开心就好。
可他不仅让苏瑶成功这件事情没有办到，最后居然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跑出去，自己却做不了什么。
因为厉弦夜，因为叶云画。
厉弦夜是苏瑶喜欢的人，夏司南没办法做什么。
那叶云画——
“你不要太过分了。”
他去到只剩两个人的座位，低头瞪视着叶云画，考虑到周围还有人，声音压低了，又那么明显地怒火冲天。
他甚至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苏瑶会哭着跑出去，下意识就认为这是叶云画的杰作。
这是迁怒。
得不到苏瑶，夏司南责怪不了苏瑶，他也责怪不了厉弦夜。
那剩下的一个针对对象，就只有叶云画了。
“你知不知道苏瑶为了厉弦夜付出了多少？你已经得到了厉弦夜，那可不可以不要针对她，给她一条活路？她这么多年来，已经够累了。”
叶云画哑口无言。
搞什么？
这是在搞什么？
认真的吗这个人？
她原以为这个人和厉弦夜一样沉默寡言，能够成为朋友，说不定性格相差不大。对方维护苏瑶的样子其实和厉弦夜维护她没什么差别。
但是这个三观，这个说话的内容。
甚至厉弦夜还在，他就这么咄咄逼人。
“你知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叶云画默了半晌，有些无语地问道，“你知道她说什么了才跟我这样说？不，你是知道了她说什么还这样跟我说？”
“还用想吗？”夏司南失望一笑，“我看错你了，厉弦夜，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对一个爱慕倾心你的女孩子这么狠心。”
等等。
不狠心，难道还要全部接受吗？
叶云画有点接不上他的脑回路。
这什么清奇的想法？爱慕就要接受？那厉弦夜岂不是要开后宫？
“你都不知道说了什么，你就这样答复。”叶云画觉得沟通不下去，“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我自以为是？难道不是你吗？”
夏司南呵声，“你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以和厉弦夜在一起就有人撑腰，有没有想过苏瑶这些年为之的付出。”
付出。又是付出。
这个强调说的其实不止是苏瑶的付出，还有他自己的付出。
因为他的付出得不到回报，他想要得到回报，所以他才不愿看着苏瑶被这么冷落。
与其说是为了苏瑶出气，倒不如说是为了“在暗恋”“在默默付出中的人”出气。
叶云画心里对此掀不起任何波澜。没有生气，没有难过，纯粹的无语。比见着叶珊珊一顿骚操作还要无语：“那你要不要听一下她说的话？”
人家叶珊珊好歹还懂得有理有据，这一位根本就是张口就来。
“苏小姐当着我，厉弦夜妻子的面，对我的丈夫告白，说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而我的丈夫于情于理都拒绝了，她才哭着跑出去。我觉得厉弦夜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做错什么。”
叶云画相当地冷静。
“反倒是她。相当小三，不对，想撬人墙角都做得如此明显，这已经不是自大的问题了，这是对我的不尊重和不礼貌。我刚才甚至都没有对她发火，是她自己受不了被拒绝的难堪才跑掉的。”
夏司南抿紧嘴，那脸色不是很好看。
但并不是因为苏瑶所做的一切，而是叶云画的反应。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对苏瑶发火？你知道苏瑶为厉弦夜做过什么吗？”他一一指出，“她在厉弦夜和母亲冷战的时候站出来调和，她在厉弦夜生病的时候拜托人送食物还不敢说是自己做的生怕自己的恋慕被发现，她选择专业的时候还考虑了厉弦夜，而放弃了自己想要的专业。这些，你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横插一脚夺走了她所有的努力。”
夏司南脸皮抽了抽：“太不要脸了。”
叶云画一脸莫名其妙。
这样把自己的努力丧失成果的责任随意加到别人身上，才叫真的不要脸吧？
“差不多就够了。”
男人冷酷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今天是想来和朋友聚餐的，但是我没想到你和苏瑶是为了针对我妻子而来。”
厉弦夜身上寒冰的气息让夏司南忍不住呼吸一窒。
“就算苏瑶对我有再多的感情，就算苏瑶这些年为我付出了多少，世界上从来没有哪条规定要求付出就肯定会有回报。”
他一字一顿：“而你们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故意针对我的妻子。”
厉弦夜在当人是好友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狠戾过。
这还是夏司南第一次直面城市金字塔顶端——商业之王的攻击性气场。
浑身冰凉，犹如坠入冰川，寒风刺骨，无形的刀在一下下的凌迟他的肉，给予他压力和痛楚。
“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的努力应该有回报。”厉弦夜冷冷地看着他，手臂圈在叶云画肩膀上，护着她，“那你应该追去找苏瑶，说出你的感情，然后得到你的回报。”
夏司南骤然愣在那里。
“你知道？”
“苏瑶向来隐藏的能力都很好，我看不出她，但是你，我知道。”
夏司南咬紧牙关：“你知道你还——”
你还什么呢？
他也说不出。
这一切都是无能狂怒。
夏司南脖子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瞪了叶云画一眼，转身就走。
叶云画仍然是一脸茫然。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而且最不理解的是，这居然是厉弦夜的朋友。
或许看起来最奇怪轻浮的韩子昂，最琢磨不透的林简，才能够算和厉弦夜接近的朋友吧。
这个看起来最正常的苏瑶和夏司南，反倒是思想最奇葩的。
“你还好吗？”厉弦夜关怀的问。
眼前餐桌上，四人份的甜品，对面一份丝毫未动，一份被搅得没法看，隐隐都透出了那两个人的状态。
叶云画不挑食也浪费食物，倒是吃得一干二净。
她摇了摇头，拍拍他的手臂：“倒是你，这样对你的朋友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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