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德容：“继续前进。”
阳光透过狭窄的窗口渗透进车厢，车内的十字架染上神圣的光辉。路鸥眯起眼，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过阳光了。
“重见阳光的滋味怎么样？”钟德容莞尔。
路鸥惬意道：“真是久违了。”
一边的云乐嘴唇蠕动了两下，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明明乌鸦前几天还上过地面，这两个人是都失忆了吗？
血族虽然惧怕阳光，但真正的纯血贵族只会在阳光下实力下降，会因为阳光照射而灰飞烟灭的，都是那些末等血族。因为这些特殊性，就连乌鸦也不敢没事的时候往地面上瞎跑。
——血族已经觊觎乌鸦手上的情报很久了。
但乌鸦一直很狡猾，总是会在身上偷偷藏着纯银的十字架，并且扬言只和贵族的属下交易。
纯血贵族或许不会惧怕那么一个拇指大的十字架，最多只是被威慑而感到恐惧；但如果是纯血贵族的属下，那绝不可能从纯银的、长期浸润在信徒祝祷中的十字架中逃脱死亡的命运——即使那个十字架只有拇指大小。
何况乌鸦已经因为云乐和血族闹翻脸了，恐怕今后再想以交易者的身份出现在血族眼皮子底下是没这么容易了。
路鸥收到系统提示音，发现云乐这个臭小孩又开始莫名其妙地提升仇恨值了，摇摇头不去管他。
反正不是必须消除的东西，暂时不需要考虑。何况等到他表明了对人类的忠心，想必这个臭小子的怨念就会自己消除掉不少。
东方的初阳升起，朦胧的金芒覆盖住一片荒芜的大地。高速公路上久无人迹，已经被杂草占领了。十年前新喷在公路上的白漆也在雨水的冲刷和阳光的曝晒下褪去了痕迹，连高高竖立着的蓝色指示牌也生了锈，只剩下两边的护栏倔强地屹立在风吹雨打之中，也不知道还能如此倔强多久。
可见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当真是时过境迁。
路鸥推开观察镜，将长匕塞到军靴里，突然想到这个世界原本的轨迹。
有谁能想到呢？未来人类的命运竟然会系于乌鸦的一个选择上。
“有什么想法吗？路院士。”云乐冰冷沙哑的嗓音突兀地响起，“看完观察镜里的景色以后。”
“我吗？”路鸥抬头看了看车窗，“恐怕这个时候所有人类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吧？”
云乐想问的是应该是乌鸦的想法。但路鸥不是乌鸦，他虽然看起来冷淡了点，至少也没有像乌鸦那样憎恨这个世界。
云乐勾了勾唇角，没有再说话了，大概是知道自己从乌鸦的嘴里也挖不出什么东西来。
“报告指挥员，目前车队正在匀速行驶，行驶速度为每小时98千米。”车长道，“情况一切正常。”
“收到。继续前进。”钟德容说。
前往F市的路途大约为1200千米，以每小时98千米的速度来算，预计最多十三个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
但是车队能源最多支撑行走1000千米，也就是说，最多到下午三点半，他们就要找到基地住宿。以首都基地和F市基地之间的距离来算，毗山基地应该是车队在这个时间段里能够到达的最远的基地了。
路鸥突然道：“如果这次真的能成功得到研究成果，人类攻克了血疫以后……血猎是不是就要执行任务，去夺回核实验基地的控制权了？”
“当然。”钟德容说，“热武器是人类唯一能够和血族叫板的资本，夺回原子弹控制权是人类回到地面最快的捷径。其实上级一直都在进行规划，如果没有F市的意外，任务通知应该很快就会下达……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就是问问。”路鸥笑了笑，“只是在想，那里是不是辐射挺大的。”
“你当血族不害怕辐射吗？先不说核试验基地对辐射的严密保护措施，即使措施不够，交战区也当然不会选在有辐射的地方。而且如果真的要行动，肯定不会向外透露的。”钟德容颇感好笑，“血族说不好就会拿原子弹来威胁我们。”
云乐的脸色黑到几乎在滴墨。
这么多情报就这么毫无顾忌地透露给乌鸦了？
“那就好。”路鸥才不理云乐，打了个哈欠，“我眯一会儿，早上起太早了，不习惯。”
钟德容便柔声道：“睡吧。”
云乐：“……”
他要瞎了。
不对，应该是钟德容瞎了才会对乌鸦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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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透明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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