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回去等着吧，明天开会，论证你这东西的可行性。”
正事告一段落，院长站起身来撵人，“不早了, 你料理一下, 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了, 才有精力筹备下一阶段的事情。”
江月点头答应着，跟在院长身后一起出了会议室，等院长转身进了办公室，才往楼下去。还没走到楼梯口，又被叫住了。她回头，院长从门内出来向她招招手。她一脸狐疑不解地原路返回。
她进了办公室, 院长拉开办公桌正中的抽屉, 从里面拿出个小盒子放在桌上，笑道：“刚才让你这丫头给吓了一跳, 我差点儿就给忘了。东南军区的。”
不等院长开口的时候，江月就已经咬着下唇, 眉眼弯弯, 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她的眼神得有多尖呢, 院长那边儿刚拿在手里，她就瞅见那一抹鲜艳的红色了。她垂眸, 看着不到巴掌大的红色盒子上印着的“三等功奖章”字样, 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收起来吧。”院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江月有这样明显外露的情绪, 一时间也觉得难得。
江月一边把盒子拿起来，一面故作不满：“院长，三等功呢，您就这么随便发给我了？”
“怎么，我这个院长亲自给你发奖章还不满意？”院长也故意与她逗乐，“难道还要我开大学校礼堂专门给你举行个表彰会？”
眼珠子转了几转，江月抿嘴笑着不敢吱声了。院长忍笑打趣：“我记得，你好像不缺奖章吧？别说三等功了，二等功也不止一个，怎么还这么……”
江月知道院长想说什么。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合上以后小心地揣在上衣口袋里，才回答道：“荣誉，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最值得欢欣珍视的。”
她的确不缺乏奖章。不到八年时间里，算上这一次，她两次荣立三等功，两次二等功，甚至还有一次不能明示于人甚至连院长都没资格了解的一等功。而这，还是碍于年龄、资历的缘故。
奖章固然弥足珍贵，可她这种情况，实在不该为一个三等功而这样不稳重。只是，每一枚奖章都是她用心、用血、用命拼回来的，代表她做的得到了肯定与褒扬。长期危机四伏的环境，长期的隐忍压抑之后，再没有比这更值得她喜形于色的了，不管是一等功还是三等功。
踏着轻快的脚步下了楼，她深呼吸压了压心绪，把脸上灿烂的笑往起收了一些。她无意隐藏自己的心情，但也不必太过招摇显摆。
江月回了办公室，屋里没人。她倒水的工夫，林齐两人从外面进来，把饭盒搁在她桌上。江月笑眯眯地打开饭盒：“就知道你俩肯定惦记我，舍不得我挨饿。”
林齐斜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越相处，他就越能发现，别看这是个样貌柔弱漂亮的女同志，也别看她什么理论思想大道理一套接一套，实质上根本就是个兵痞。她也就只在上级面前伪装一下，私底下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味儿比基层连队里那些大头兵老油子都重，还懒得遮掩。
许正阳这两天也初步习惯了江月私底下不怎么着调的样子，不会动不动就笑得忍不住。金陵的天气比北京热得多，他拽着领口扯了扯，盘算着还有几天才能换夏装。松了一会儿气以后，才问江月：“院长看过了？是怎么个说法？”
“个人原则上无异议，有待明天开会集体讨论。我觉得问题不大。”江月已经吃饱了，撂下筷子，起身一边清洗饭盒，一边道，“咱们也不能闲着，该干什么还得接着干。”
“那，”许正阳思忖一下，“指导员，咱们把侦特系学员的档案弄过来翻翻，摸摸底细，也方便后续进行考核。”
“我觉得可以。”林齐点头赞同，“按你俩之前的说法，选拔相当严苛的话，那前期先大概筛一遍是有必要的。”
“这个，指导员你和正阳去办。”江月完成了手头的琐事，坐下来，“选拔的话我觉得还是先笔试后实战。笔试容易，多拿几个比较典型的战例出来，正阳你也多琢磨一下，务必要掂量出他们的真实水准。实战的话……”
江月有点儿头疼：“我的设想是，笔试优秀的学员合计为一组，然后教官一组，进行一场小型的对抗演习，但是……”
林齐也头疼了：“目前咱们一共三个人，能上场的就你俩。”
“上级没直接给人，应该是让咱们自己开口呢。”许正阳叹了口气。现在方案都还没批，也不到开口的时机呀。还有就是……
许正阳自己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具体情况不是特别清楚，也发觉江月也差不多。林齐更不用说，以前对这方面也没有了解。哪怕上级让他们自己张嘴要人，他们该要谁去呀？
江月自然也想到这一点：“正阳，你们从美国回来的，一共几个人？”
“连我在内就两个。”许正阳苦笑着打破了江月的幻想。一共就两个人，怎么可能拍到同一支部队里来？
“对了，”林齐蓦然间想起一件事：“国外有个什么‘猎人’集训，和你们这个是一码事吗？”
江月和许正阳一听“猎人”集训四个字，眼睛齐齐地亮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扭头紧盯着林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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